假如你是一位喜欢整洁的音乐家或者瑜伽教练,结果发现房东爱好捡垃圾,还把捡回来的垃圾堆在门前过道里,你是不是会奔溃!?

赵刚和依瑶就是这样一对夫妇。赵刚是做音乐的,依瑶是教瑜伽的。他们一家的房东是一对喜爱拾荒的老夫妇。这对老夫妇并不穷,但为什么喜欢捡垃圾?而且还堆放在赵刚和依瑶进出必经的过道里?

这时,换作同样来自都市文明中的你,你会怎么办?

不过,差点奔溃的女主人依瑶没有采取激烈或割裂式的做法。

她先去了解老人的背景情况,首先发现老人们“因为曾经穷过,特别害怕再穷。看到有用的东西就捡回来!”依瑶对此很理解。

然后她知道了为什么老人会把垃圾摆出来,是因为村民们也不理解两位老人捡垃圾,甚至会用恶劣的语言说老人,还发展到故意的疏远。背后的背后,还有年轻人离家去城市工作后,村里老人内心的孤独和寂寞。

依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她开始给老人做点吃的,在老人生病的时候去陪一陪,还会打电话叫老人的孩子回来看看……慢慢的,老人不再像“对抗”其他人那样漠视依瑶的感受,而是自己主动的将垃圾收拾到空房里,因为他们知道“依瑶一家爱干净”。

但这个改变同样带给文化人深刻的触动。依瑶说:以前觉得学多少知识、通多少哲理、把自己专业研究到多么高阶,才有价值,但在这个居住的村子里,“你需要真真正正地去做点什么”,这才是价值。在这里,“你必须看到别人的存在”,但在城市里,我们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当然也看不到自己。

北京北郊的下苑村即景(图片由ALAB提供)

ALAB眼中的时尚

开头这个纪实故事,来自中国首部升级新生活视频日志《来吧,下苑村》。

1月初,新内容实验室(ALAB)在刚刚举办完一个简洁的启动仪式后,就宣布启动它第一个围绕“艺术振兴乡村”的新内容计划。

ALAB由来自中国媒体和传播界的各领域资深人士联手创办,定位于中国时尚生活方式内容传播机构,将带有引领性的“智慧W、个性I、美B”作为内容主旨,通过覆盖多元生活方式和升级时尚的内容矩阵,为中国内容领域贡献带有新观念维度和价值方向的新时尚IP。“艺术振兴乡村”(Art Revitalizing Countryside,简称ARC)是其在2020年推出的第一个新内容项目。

尽管定位在时尚,并拥有试验性的时尚文化内容矩阵,但ALAB理念中的“时尚”却与社会一般认知的概念不同。在传统的服饰、家居、旅行、美食等时下流行的时尚之外,ALAB倡导“大时尚”理念,它涵盖了与社会发展趋势相匹配的人文精神时尚要素,与所有带有“智慧W、个性I、美B”基因的人的思考和行动密切相关。从这个角度看,ALAB“艺术振兴乡村”新内容项目关注的不仅是物质扶贫,更是所有具备“原乡”情结的城市精英和文艺青年所关注或亲身参与的文化扶贫、艺术扶贫。

因此,ALAB发布了它和洪晃工作室合作的《来吧,下苑村》。

“最初从晃姐那里知道她给居住的地方拍视频,我以为这是‘洪晃的个人日志’。从个人角度,我欣赏这种即兴、实景的当代艺术创作;从公共角度,我不知道它有什么价值。”ALAB联合创始人王薇说,“但看完晃姐拍的几部样片后,我们觉得她是在做一部有关‘艺术与乡村’的全方位社会研究,她探讨的问题、构想和方向可能对中国其他乡村都有借鉴意义。”

ALAB联合创始人王薇和下苑村艺术家老腊

ALAB马上决定和洪晃一同制作这个短视频内容,并邀请各方面专业领域的朋友来做试看。这些朋友的评价反应,让洪晃和王薇感到惊讶,也感到欣慰:从其中“早市”、“娟娟超市”、“下苑生活艺术节”等现场内容看,它堪称一部包罗万象的乡村视觉社会史;从其中访谈田世信、郑玉奎等艺术家的记录看,它又是一幅体现当代中国士人情怀的新乡村画卷;从其中艺术家和房东老人的故事看,它更是在零距离展现不同阶层人群的温情融合。

“依瑶赵刚他们的故事尤其让我感动!”王薇说。片中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在文化人的影响下,面对《来吧,下苑村》的镜头,这对老人已可以大大方方的谈论自己的“拾荒”了。王薇期待更多的机构和人能参与到这个新内容项目中来。

“时尚是做所有人不做的事”

洪晃在此之前认为只有少数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通过ALAB组织的研讨活动,她才发现社会中各个领域的人都一直在关注这个问题,其中一部分是专业领域的文化精英,另一部分是关注乡村建设和文艺内容的年轻人,他们大多和《来吧,下苑村》的导演孙艺鸣一样,是90后。

《来吧,下苑村》总策划、总编剧洪晃

洪晃也特别认同新的时尚观。她说:

“大家对时尚有一个特别大的误解,都觉得,我看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或者我看了某一本杂志里有什么人穿什么衣服,我也能够去买这件衣服,那么就证明我是时尚的。其实这正好是证明你不是时尚的,因为时尚是做所有人不做的事,它是一个逆潮流的感觉,而不是一个顺着潮流的感觉——跟风的话,是一个物质社会的、作为消费者的必要的常规动作。但是真正的时尚,是你能够逆常规动作,去做一些好玩的事情。”

当所有人向城市核心区谋求居所和发展的时候,前往乡村定居就是一种“时尚”。有媒体问洪晃:你觉得你们村的艺术家跟别的艺术家有什么区别?洪晃认为他们是有意识地为了追求一种生活方式,暂时放弃了他们自己艺术的商业化。因为艺术家要把艺术商业化,需要在城市里头,需要有更多曝光机会;而当艺术家要钻研自己的艺术时,就必须放弃一些在城市里头的商业机会。“我们村的艺术家活得自在,然后他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不是拒绝商业化,但是在保证自己的艺术本真的情况下,再去和社会结合,而不是无条件地去把自己商业化。”

而王薇认为,像洪晃和一些积极的艺术家,不仅住到村子里十年、二十年,还能够看到乡村的一些问题,并用行动去实现一些改变,这同样是一种时尚。

洪晃关注的村庄,实际上是典型的“空心村”——年轻人已经进城,村里只剩下老人。但就是这样的村子,却因为来了这么多音乐家、画家,而就有了新的变化和发展,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之前,我完全是用一个城市人的方式居住在这个村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从这个方式里走出来,全方位地去采访、去了解我们这个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能改变些什么。”洪晃说。

文化时尚深藏在我们久未关注的地方

时下流行的做法,一般是向都市、向现代生活,乃至向西方发达国家寻求文化时尚的内涵和表现。但专业人士并不认同这一点,在ALAB启动仪式上,各方表达了他们的观点。

艺术家泰祥洲认为中国农村恢复其文化本位,一样可以变为一种时尚。他引用经学大家顾炎武的一句话“七月流火,农夫之辞也,三星在户,妇人之语也”,就是说古代农耕社会中人人都是“天文知识”的传承者,比如“七月流火”这就是庄稼人的话,然后“三星在户”这就是乡村妇孺皆知的一些事情。

艺术家泰祥洲

“在乡村里面,其实深深地埋藏着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基因。我们对于人怎么接近自然、怎么在自然中生活、怎么跟自然打交道的一切方便法门,都在乡村里面。”泰祥洲说。艺术史上,艺术家从深挖乡村和原始地区文化信息的人类学那里汲取了大量营养。所以泰祥洲特别感谢洪晃和王薇在这个领域的努力,他认为这种“文化和乡村”结合的内容,会“让我们不断地发现历史、创造历史,然后不断地在成为我们新的生活中的亮点。”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人类学者郑少雄对ALAB和洪晃的这次研究型内容感到惊喜并特别支持,他认为这已经是一个标准的人类学研究的做法。他说,人类学家其实做的一定是“参与观察”,这就不仅仅是和研究对象坐在一起聊聊天,而是要真正地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去。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人类学者郑少雄

“要深入了解你的研究对象,就要了解村庄的历史脉络、最新变化,然后要知道村里人的关键词,掌握他们的喜好和禁忌,清楚他们的亲属关系,甚至可能要喝很多的酒,这样我们才能融入研究对象。”郑少雄说。他期待能和这样的内容制作方多多合作,能更立体、更深入的展现一个地区的文化内核。

中国播音主持“金话筒奖”获得者、曾任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台副台长的牛力教授,结合自己留学和报道的经验,认为农村最让人感动的是其中富有特色的文化艺术。他所观察到的国外的一些“城乡差距”是“农村比城市更好”,从生活环境、人际关系和文化认同上比城市更富有吸引力。

资深媒体人、高校学者牛力教授

“我看到我们中间这些有艺术追求、有文化素养的人,在返回到乡村里,帮助乡村重新塑它的文化灵魂。我恰恰在《来吧,下苑村》的故事当中,看到了这些精神和文化的内容,还有灵魂的追求,我很感动。”牛力说。他申请带着自己的流动广播,能去下苑村和艺术家、村民一道举办艺术活动。

长期从事西部偏远地区公益、通过医疗和艺术教育扶助贫困地区儿童的北京联益慈善基金会会长林风认为,像洪晃、王薇和艺术家们这样,以一种带有公益性质的内容方式去探讨、传播和促成新的乡村文化,本身就是一种顶级时尚的生活方式。

北京联益慈善基金会会长林风

“站在中国文化资源的角度,我们今天可以用一个更丰富的角度、更长远的眼光去看待乡村振兴。在社会富裕资源的基础上,运用中华文化资源为乡村助力,为乡村灌流,我相信会诞生出更多的新艺术、新生活,并诞生我们未来所有人都在追求的更美好的文化传承。”林风说。

据悉,ALAB和洪晃工作室将在紧张的拍摄和剪辑后,于2月正式推出《来吧,下苑村》。ALAB并将持续推出针对各细分领域的新生活方式内容,站在历史脉络上挖掘中国当下的新时尚文化基因,成就中产阶级和年轻人的新美学。

关键词： 新时尚IP